【连载】秘封幻想战线：新世界传说 2-4
２－４：现场调查
载着尴尬的博丽灵梦，以及更加尴尬以致于全程说话都支支吾吾的魂魄妖梦离开霞关之后，众人很快随着大部队驱车向北，朝着丸之内的方向驶去。此时大约早间六点三十五，太阳已经从海岸的方向升起，整座城市也渐渐随之苏醒了过来。
为了应付之后的持续工作，莲子和梅莉不得不再次打开了存在车上的高浓度能量饮料——尽管知道这些饮料里的纳米机器在完成刺激神经系统的过程以后会留下长时间的倦怠感，以及诸如情绪紧张之类的副作用，但眼下不止是昨天使用过能力的梅莉，就连自己这个花两小时应付了赫恩家员工的帮手都颇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可以的话，莲子只会靠着抽烟提神——同样是对健康无甚好处的神经性摄入物，吸烟却不会留下那种饮料带来的疲倦和焦虑。
“我还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东西的味道——”梅莉微不可查地吐了吐舌头：“就算只是为了提神，这些饮料比起卫星冰咖啡也差远了。”
“饶了我吧，梅莉……那种东西在地球大气圈里是限量供应的，我们平时就算有钱也没时间到晴空塔那里排队。”
“啊，是，我饶了你就好。”
莲子已经习惯了梅莉类似的反应，只是苦笑一番之后便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你们当真是都聚在东京附近吗？”莲子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说你们的同乡人。”
“勉强有大部分幻想乡流民居住在东京都和附近的县里吧，”灵梦双手枕着脑袋，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高楼答道：“如果你要问我认识的人，有一群妖精去了北欧，两个吸血鬼举家搬到伦敦开什么战略智库去了——至于其他人，甚至还有在上海和东京两边跑灵矿生意的家伙。
“最夸张的一个熟人，大概也是我碰到过的最强的对手之一，现在居然还控制着一部分美国军队……不过那家伙我实在是不怎么想细讲，所以就算了。”
尽管莲子很想就此追问下去，但甫一看到灵梦脸上五味陈杂的表情，她便强迫自己把够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
车里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直到日比谷一带近在眼前的时候，灵梦才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话又说回来，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临时搜查课的妖怪课长小姐，也一样是我曾经的熟人吧。”
“啥——啥？”
“我是说，古明地觉差不多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虽然她的居所严格意义上而言并非是幻想乡，但那里在灾难发生的时候一样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不得已她和她的家人就只好跟着贤者们的计划一起流浪到外界了。”
莲子当时已经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惊讶了，然而过了十几秒，她还是努力把掉下来的下巴合了回去。梅莉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如此明显的表情，但从她扬起眉头的瞬间，莲子便可以理解这孩子心里肯定也翻起了不小的波澜。
“出于礼貌，那家伙的能力是什么只能由她自己来告诉你，我们这些熟人是不会随便说的。她和家人似乎也经历了一段非常困难的日子，之后才陪着自己的‘宠物’，也就是俩妖怪去了北海道，在那里给UNOSC当了一年多的心理医疗官——
“因为她不仅能协助警方破获各种疑案，本人也十分擅长治疗受到心理创伤的可怜人；加上萝莉妖怪之类的噱头，很自然的就在圈子里和札幌市民的心中有了相当高的人气。”
灵梦说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回东京，能不能解决自己家里的问题就是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灵梦的嗓音里透着一种深深的疲惫。时至今日莲子也开始意识到了一件事——作为曾经以守护那个世外净土为己任的巫女小姐，眼前的少女很可能一直在藏匿着自己真正的心绪。
毕竟，那是只有失去了太多的人，才会表现出的某种接近释然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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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之内，东京站前的停车场。
因为对现场的清理仍旧在进行之中，临时搜查课的七辆车子不得不不得不绕开警方的封锁线以及那一堆高空落物，绕了好一大圈才转到东京站前的停车场。也许是因为地处要冲，哪怕是经历了如此严重的事故，丸之内街道上的热闹程度也依旧没有减少分毫。
莲子她们在开门下车之后，便跟着脚程快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古明地课长通过大楼右侧没有受损的工地电梯分批次来到了楼顶。期间，梅莉看起来一直有些紧张，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在抵达楼顶之前，莲子还是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算是‘看见过’吧。”梅莉皱了皱眉头，接着也以同样的低语对莲子回应道：“总之莲子你最好随时保持警惕，我不觉得当时我看到的是个可以轻松处理的家伙。”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莲子总是会产生一种难得的，把自己的能力和梅莉进行短暂互换的妄想——至少这么做可以让自己和她一同面对危险。
两人耳语之际，灵梦一直在抱着胳膊往电梯对面的这边看。哪怕中间挤着三个人高马大，嗓门也颇为不小的男性警员，巫女小姐还是让莲子产生了一种她能隔着中间的吵闹声听到自己和梅莉说的话的感觉。
好在电梯上升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两分钟以后，这座看似简陋的升降机便抵达了遭袭建筑物的顶层。
不知是不是早已有所安排，古明地觉本人似乎已经守在升降机门口很久了。
“足立、坂本、秋巳，你们三个去爆炸物排除课那边协调工作，宇佐见和赫恩，你们两个跟我来。”
“是，古明地课长。”莲子用公式化的语气答道。
似乎是因为不满意被自己的熟人放置play，灵梦很快摆出她表示不悦的抱臂姿势，高声质问道：
“喂，课长大人，所以说你叫我们俩过来到底是干嘛的？”
娇小的课长见到灵梦这般反应，颇有些无奈地转过那张除了忧郁以外少见其他感情的小脸，语气冰冷地对巫女小姐和她身边的妖梦说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告诉你们了……是这样，麻烦两位帮我维持好现场的秩序和安全，作为调查者你们俩都没有宇佐见和赫恩探员好用，但是作为打手和保安应该还是不错的。”
“古明地小姐，你说话很失礼啊。”
难得的，连那个战战兢兢的半灵女孩都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
“站在我面前，本身对你们而言就是很失礼的事不是吗？那么我想，尽可能地把话说直白也没坏处。”古明地课长说话的方式简直是毫无破绽，乍一看，她似乎就跟完全把握住了对面的心态一样：“好了，作为灵探我们都不应该浪费时间，所以事不迟宜，赶紧各就各位吧。”
说着，她便转身走向了通往天台的阶梯——那上面应该就是爆炸发生的现场，奇迹般的，阶梯本身并没有像附近的天花板一样遭遇被落下的钢筋彻底砸碎的下场。
莲子回头看了一眼被气得愣在原地的巫女小姐和妖梦——灵梦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示意她和梅莉不要在意自己的事，便拉上妖梦向顶层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
两人一言不发地跟着古明地觉来到了天台之上，在火势已经被扑灭，现在还冒着一缕青烟的半截塔吊下面，正围着一群用各式仪器扫描着现场的警官——其中有不少还是和“梦魇灵探”二人组打过照面的机动队成员。
然而，古明地觉接下来的举动却有些令人费解。
她指着被炸断的塔吊，以及附近被烧得焦黑的地面，对两人问道：
“你们俩拥有很厉害的，达到了杀伤等级的灵视，我没说错吧？”
“没错，”梅莉抢在莲子前答道：“而且这应该是在东京的灵探圈子里众人皆知的事了。”
课长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轻轻地吸了口气，对梅莉说：“如果是这样，赫恩探员，希望你能用自己的能力帮我调查一下那根被炸断的塔吊上的灵力残余物——
“如果看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请如实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遗漏。”
梅莉听完，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仪式性地微闭双眼，解放了自己的力量——强烈的，仅仅属于玛艾露贝莉．赫恩一人的灵力连同她眼中的金色光芒一并绽开。
在盯着那座焦黑的塔吊看了好一会儿，并一路顺着扫视了一遍天台周围乃至丸之内充满高楼大厦的天际线以后，她才缓缓闭上眼睛，关闭（或者说是暂时削弱）自己通向“另一侧”的视野。
“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古明地平静地问道。
梅莉支起下巴，有些疑惑地说道：“金色的，看上去像是蔷薇一样的灵力残余物，还有一种鬼火一样的残余物——后者应该是死灵身上的特产。”
有那么一瞬间，仅仅是极短的一刹那，莲子看到了古明地觉脸上闪过的一丝不安，以及妖怪少女肩膀微微的抖动。
然而那只是极其短暂的举动，尽管莲子很想出言关照一下这位上司的心情，但出于基本的识趣，她并没有这么做。
“很好……”课长大人抿了抿嘴唇，接着扬起头望着那半截冒烟的焦黑塔吊道：“这下应该能证明我们昨天的调查并没有失误。”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知为什么，梅莉对那句话的回应显得十分奇怪。
“宇佐见探员，你应该十分擅长搜索死灵和幻想生物的存在痕迹才对——那么，你还能看到那些死灵残留物的走向吗？”
于是，莲子在随后的半个小时里干脆直接用上了望远镜和摄像无人机之类的设备。诡异的是，那个没被任何人发现的死灵似乎在五百米外的新丸大厦中部就直接蒸发了，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行动的踪迹。
此后的两个小时，莲子和梅莉则不得不跟着古明地课长和其他直属于UNOSC的普通调查员一起把丸之内转了个遍，除了采集路人的证词外，她甚至还毫无障碍地找到了几个常驻丸之内的当地居民和上班族，而莲子和梅莉的工作，则是负责通过警视厅制式的掌上电脑把能记下的证词关键点全数录入。
尽管用上了录音笔，古明地课长还是执意让身边大半的手下用随身携带的记录工具手动整理了那些杂乱无章的证词。课长大人在这份工作里唯一的仁慈，似乎就是寻找目击证人时无与伦比的准确。
仿佛她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当时在场的人一样。
莲子的最后一份工作，居然是把梅莉的目击证词整理下来——尽管两人都为此大跌眼镜，但妖怪课长大人本身似乎毫不在乎，只是静静地看着极度尴尬的两人像是唱蹩脚漫才一样把昨天发生的事再记录了一遍。
直到今天，莲子才发现写作《燕石博物志》的过程是多么巨大的享受——哪怕是冈崎教授那篇难度在酉京大出了名的，关于暗物质巡天的论文，写起来都没有这堆证词整理般难受。
完成工作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大家在东京站前的停车场上重新集结，等待着妖怪课长大人新的命令——然而她的话却十分的出人意料：
“我们预定下次集合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七点半，就在UNOSC给我们分配的‘临时指挥部’，地点各位打开自己的任务日志查查就能找到。直到明天预定的时间为止，各位都可以自由活动。
“不过若是有意外发生，大家必须随叫随到，明白吗？”
接着就是一阵齐刷刷的，器宇轩昂的“明白！”。在这一阵半娱乐性的呼喊中，莲子和梅莉，以及两人身后靠在道奇车边上的灵梦和半灵少女，都没有加入进去。
待到东京站旁看热闹的路人们渐渐散去，而搜查课的成员们也都在谈论着日常琐事、饮食和酒吧、以及谁跟谁好上了，谁又跟谁闹崩了离婚了之类的扯皮话题中作鸟兽散以后，古明地觉才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四人面前，微笑着问道：
“赫恩和宇佐见探员，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一个熟人那儿喝一杯呢？”她随后又瞥了眼后头的两个同乡：“你们俩要是有兴趣，也欢迎跟过来，只不过酒钱请自付。”
“嗬，还是算了吧，”灵梦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今天的晚饭找霖之助或者魔理沙解决都可以。”
“我也要帮幽幽子大人处理一些事情，抱歉。”妖梦这时也是意外的干脆。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尽管这么说着，古明地觉的脸上却根本看不出任何“遗憾”的意思。
“那么就麻烦两位自己搭公共交通回去了。”课长大人捋了捋自己的鬓发，微笑道：“宇佐见和赫恩，你们俩要是不来的话，可是要交伤心税给我的哦。”
不知为何，在听到“伤心税”这个奇妙的词汇，并且瞥见古明地胸前的第三只眼睛时，莲子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我们俩一定会去。”
反正自动驾驶基本能保证万无一失，那么陪这位怎么看都不像能喝酒的妖怪女孩喝上几杯，大概也没关系。不论她有什么目的，莲子笃定自己和梅莉这回都不可能拒绝她，便只好苦哈哈地答应下来。
于是在送走不爽到极点的巫女小姐和半灵庭师后，莲子和梅莉便跟着古明地课长那辆朴素的大众小型轿车一起，向六本木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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