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夜幕

无名无脑无才画师写手。

【连载】秘封幻想战线:新世界传说 1-8

1-8:宇佐见堇子失踪事件(中)


  2月18日,依旧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太阳却似乎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焦灼了。

  最近几天,东京乃至整个UNOSC的警报系统都显得出奇平静,平静到让莲子不禁产生了一种重回大学时代的京都的错觉。时至今日,那个无聊却纯真的年代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她睡醒的时候往身侧瞧了瞧,发现被褥里空空如也——看来梅莉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窗外,远方的东京塔现在显得比平时还要鲜艳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些天灵视使用过度带来的后遗症。

  莲子当时本来是想跟梅莉分开睡一阵子的,毕竟有一个未成年的堇子奶奶在场,让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孙女和那位金发碧眼的异国少女有这种关系,似乎不是那么妥当。

  然而奈何公寓房子狭小,梅莉的亲昵表现又有些过头——宇佐见堇子当然不是傻子,凭着这位少女版家族长者的智慧,看出眼前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名堂实在是太容易了。

  ——好在,堇子奶奶似乎对此全然见怪不怪。除了她看梅莉的眼神时常有些奇妙,便再也没有别的事端。

  莲子打了个哈欠,随即在二十分钟内完成了洗漱、更衣以及化妆之类的琐事,这才来到大厅。果不其然,堇子奶奶正一脸肃穆地看着东京电视台来回滚动的节目——从前些天跟自己这个未来孙女住到一起开始,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地把自己埋在了电视节目、网页、电子报纸和其他一大堆所谓的“世界资料”里。

  毕竟对于一个穿越到未来的人来说,了解身处的新时代显然是亟需解决的问题。

  “喔,堇子婆婆——不来吃饭吗?”

  梅莉一边将早上做好的蛋包饭和味增汤端上餐桌,一边向堇子问道。

  “我说了多少遍了——赫恩小姐,不要叫我婆婆。”堇子奶奶有些尴尬地笑道:“道理我都懂,但问题是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欧巴桑好吗?”

  “好吧,”梅莉以一个甜美的微笑回应了堇子:“那么,堇子小姐,一会儿早餐结束以后,我们会去霞关办点事——因为不是什么要紧的工作,你也可以跟过来。想来吗?”

  “喔……虽说在我那个时代霞关也不是我特别想逛的地方——嘛算了,我跟你们走就是。”

  莲子每当看到这个少女版祖母别扭的说话方式,就不免想要笑出来。

  “行了,吃饭吃饭。”莲子搓了搓手,随即便向餐桌走去。

  梅莉在日本滞留的这么些年里倒是的确把做饭手艺练得出神入化了——反观莲子这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居然还没这个外国女孩会做自己国家的料理。一想起这个,她便感到一阵唏嘘。

  堇子奶奶过了大概三分钟才在两人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放开电子报纸,从给她当做床铺用的,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沙发那儿走了过来。

  因为穿着东深见高中的校服上街实在是有些吓人,那套披风也无法用来保暖,莲子在两天之前就赶紧带着这位穿越过来的祖母去涩谷买了整整六套衣服——说实话,堇子年轻的时候虽然算不上是最漂亮的那种姑娘,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可爱气质。

  莲子和梅莉最后一起撺掇她买了一套有着紫红色条纹的,款式简单却相当好看的连衣裙,搭配一件颇有些侦探味道的灰色长外套——堇子奶奶自己似乎也对这套衣服感到满意,因此一说要出门,她便赶紧换上了这一身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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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关的事情结束得相当快,莲子和梅莉基本上就是去确认了一番联合国最近开了几次重要会议,世界范围内又出现了几次值得注意的异变灾害,最后再在UNOSC那栋巨大的浅蓝色大楼刷刷卡向上级证明自己的存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要事可做。

  倒是宇佐见堇子一路上都显得极其兴奋,兴奋得有些不太正常。大概如今被怪物般的巨型建筑占领的霞关,天生对这位中二祖母有着什么吸引力吧。

  “真是不可思议……以前我一直以为这种场面只能在科幻电影里看到呢。”堇子一边趴在道奇跑车后座的车窗边上,一边自语。

  “那么现在就是对于堇子奶奶来说,不就是科幻电影里的时代吗?”坐在驾驶席上的莲子再次体会到了这位高中时代的祖母对非凡之物有着多么强烈的执念:“而且按照你们那一代人的看法,这难道不就是最酷炫的那种世界?”

  堇子淡然地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笑道:“可惜了,孙女,这个世界大概并不存在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至少我在媒体上看不到托尼.史塔克和蝙蝠侠那样的存在。”

  “啊,真是令人怀念——我小时候还真就跟家里其他的孩子一起抢着看过那个时代的超级英雄电影和漫画,甚至还想过自己造一辆蝙蝠车或者去抢灭霸的手套什么的……不过嘛,那些毕竟都是早就过时的东西了。科学世纪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个平稳但是无聊透顶的时代,无聊到连超级英雄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因为在国道上不开自动驾驶涉及违章,莲子现在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一边用手机看着前些天依神基金那次抢劫般的做空行动相关的报道,以及评论区来自世界各地的股市投资者铺天盖地的咒骂,一边和堇子奶奶扯着这些有的没的。因为自己之前的话似乎让后者有些沮丧,莲子便只好放下手机,拍了拍一旁一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梅莉的肩膀道:

  “话虽如此,你看我们俩不就是现在最接近超级英雄的存在吗?虽说没有蝙蝠车和钢铁侠的战衣,但是我相信这位赫恩小姐家里完全有实力造出类似的东西哦。”

  “堇子小姐,请不要听你孙女胡诌——她信口开河习惯了。”

  梅莉冷冷地回应完,很快又陷入了刚才望着窗外怪物般的巨型街道发呆的状态。

  因为这条国道的自动驾驶网络出现了故障,一行人很干脆地被交通堵塞困在通往台东区的路上长达将近一个小时——至于为什么会想起去秋叶原那种地方,其实只是因为莲子一时兴起想到那边有一家不错的烤肉店可以解决晚餐。

  那家店的老板据说也是一个所谓的“幻想种”——通俗而言,她其实就是个妖怪。幻想生物在这个世界仍旧占据绝对的少数,然而因为他们不可思议的力量,以及其中不少成员在灾害时代的贡献,大部分国家已经开始接纳他们的存在,并为这些神奇的生灵提供了一般人类都难以享受到的优惠政策。

  当然,那个自称夜雀的老板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她本人平和的性格也很难跟幻想种的宏大时代叙事扯上关系。倒是她手下的几家店不仅提供堇子奶奶吃得惯的天然食品,还有八目鳗这种来之不易的生鲜食材。就为了这个,莲子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自家穿越过来的祖母大人尝尝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莲子和梅莉的手机突然同时响起了一阵难听的,仿佛警笛般的铃声——

  “怎么了?我从来没听过你们的手机发出这种声音啊?”堇子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唉……UNOSC发任务的时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梅莉摇了摇头,掏出呜呜作响的手机插在了道奇跑车操作系统的一个插槽上,随即,车载电脑上方立刻冒出了一道全息影像,车载音响此时也直接用一段女声通报换掉了之前一直在循环播放的中古欧美音乐:

  【请各位身处台东区及其附近特别区的灵能灾害对策专家注意,上野动物园方面刚刚发生了一起高度危险的动物死灵化事故——动物园内的一只巨型成年湾鳄因为不明原因感染了异化病,并在短短十五分钟内转化为死灵。

  【截止当下,该死灵已经冲出动物园,并一路向秋叶原一带的方向奔袭。UNOSC、公安方面和当地的自卫军部队已经开始实施平民疏散工作,并着手进行对该死灵生物的歼灭作战。

  目前死灵的位置已经由卫星定位系统完成了实时追踪锁定,请附近有能力的灵探立即前往应对——本次目标的危险评级为B+,在前往执行任务时,请酌情评估自己的实力和所要承担的风险。UNOSC,诚挚感谢您的工作。】

  当那段广播结束之后,全息影像上巨大的UNOSC标识很快也被替换成了一张带着红点的台东区地图。

  那个不断移动的红点,显而易见就是死灵生物的所在。

  “真是有够烦人的,”莲子揉了揉额头,随即便按下车载电脑上方的一个开关,让车顶上的灵探专属警笛响了起来:“堇子奶奶,待会儿一下国道,我们就会把你放在军队或者警方的安全区里——接下来我们要处理的事情很危险,你不会想掺和的。”

  “——不,我要去。”

  “什么?!”莲子和梅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我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自己也是个灵能者,而且,你们不会飞吧?”

  “那的确不是我们俩掌握的技术……”莲子有些犹豫道:“但这不代表我们能放心地让你加入死灵作战——那种东西对杀人和吃人这种事可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甚至做起来比法外妖怪都要干脆。”

  堇子抱起胳膊,一本正经地盯着莲子和梅莉的眼睛,用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决绝语气道:“相信我,莲子、赫恩小姐——哪怕我现在只是个穿越过来的高中女生,对付这种凶恶生物的事,我也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去,就一定会错失什么相当重要的东西。”

  实际上那个时候莲子并不知道,这位JK版本的祖母大人的确不是在胡诌——她在遥远过去和某个不存在于地图上的幻想乌托邦建立的联系,如今正在渐渐重现。

  “罢了,堇子奶奶——”莲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细小圆盘,伸手递给堇子道:“一会儿我一样会把你安排到附近的安全区域,只是如果你听到这个小玩具的呼叫,就说明情况已经发展到你可以出手的程度了。

  “在那之前,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进入战区。答应我,好吗?”

  堇子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苦笑道:“当然,我答应你。”

  于是,两代秘封俱乐部的成员,便随着这辆飞速狂奔于台东大街的道奇跑车一起向着最直接的危险进发而去。

  一片大作的警笛声和四足装甲车的轰鸣声在撕碎这条街道往日的平静时,也昭示着世界背后某个汹涌暗潮的到来。不论是秘封俱乐部的发起人和继承者们,抑或是此时正为抢占机会而兴高采烈的两位不死者,乃至不得不穿着高中学生服应战的巫女,都未曾料到这一次看似偶然的相逢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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